摸咪愛寶貝

私人驚悚劇》房東的恐怖廚房

◎雪景

大四時，因為抽不到便宜的學生宿舍，不得不在外賃居。

台北市區的房租一向高得驚人，尤其是地處商業區的敝校周圍。幸運地，我找到了一個便宜的雅房，雖然必須和房東同住，但老夫婦倆看起來就是和善客氣的好人，早上在市場裡擺攤賣早餐。家裡除了他們外，還有一個年齡和我相仿的女兒。

看來環境似乎很單純，我很快就跟房東簽約了，心裡還暗暗高興，以後買早餐可以不必繞路了。

沒想到，這才是種下我以後不吃外面早餐的禍因。

對於吃的東西，我向來有潔癖，總竭盡所能弄得愈乾淨愈好。偏偏房東一家對於衛生並不注重。螞蟻爬過的雞腿，洗一洗照樣拿起來吃；蟑螂沾過的餅乾，雖然沒辦法洗，不過既然蟑螂都飛走了，不吃就太可惜了；老鼠啃過的橘子呢，欸！啃過的地方剝掉就好啦，沒啃過的地方還是可以吃啊！

望著房東一邊剝著被老鼠啃過的橘子，一邊蠻不在乎地吃著，嚇得我下巴幾乎掉下來。

一開始我還不明究裡，房東太太偶爾拿三明治什麼的給我吃，我都高高興興地接受。本來嘛，身為離家在外的窮大學生，能省一餐是一餐。不過當我發現房東夫婦的衛生習慣如此後，我就不太吃他們做的東西了。

只是，當時我仍心存一絲希望：他們自己吃的隨便，賣的東西總不會隨便了吧？畢竟客人要是吃壞肚子，告上門來，他們也麻煩啊。

沒想到我錯了！他們賣的東西並沒有比他們吃的乾淨多少。

某天凌晨，我因為要上廁所而經過廚房，赫然發現兩隻蟑螂大剌剌地穿梭在做三明治用的醃小黃瓜間；小黃瓜的旁邊，則放著一大桶一大桶沒有加蓋的紅茶。

我看得頭皮發麻，心想這房東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！客人知不知道自己吃的是蟑螂的腳踏墊，喝的是蟑螂的洗澡水？

我委婉地告訴房東，請他稍微注意一下衛生。令人意外的是，他居然覺得我太大驚小怪。

「東西好吃就好，客人哪會知道你小黃瓜有什麼爬過，還是紅茶裡有沒有蟑螂？這年頭，什麼東西都貴，為了一隻蟑螂就要丟掉小黃瓜，倒掉一整桶紅茶？妳以為小黃瓜不用錢？紅茶不用錢？瓦斯不用錢？水電不用錢？」

我啞口無言，心裡暗暗發誓：以後除非親眼看見備料過程，否則我不再吃外面賣的早餐。

後來租期到了，我也搬離了那對賣早餐的夫婦。只是，我的腦海裡一直搬不走那個老鼠吃剩的橘子，還有蟑螂在食物堆裡爬來爬去的畫面。

或許，我的前房東只是眾多注重乾淨衛生的早餐攤中，極少數不重視衛生的人吧！然而，現在只要看到三明治裡的小黃瓜，我就會想起兩隻蟑螂觸鬚直抖，在其中來去自如的那一幕。

2012-5-5 自由電子報